武陵观察网 历史 明代黄花镇路的守备太监

明代黄花镇路的守备太监

图文/王海

明代泛称的“黄花镇”,是概指京师以北,皇陵之后的军事防区。此区域曾先后辖属于居庸关、密云、蓟州、昌平等镇。

嘉靖三十年,改称黄花镇路,简称黄花路。黄花镇作为一个军事要地,本应由武官驻扎镇守,可在明朝很长一段时间里,此防区的军政大权都是宦官操控。

一、明代宦官述略

“宦”,从宀,表“家、屋”;从臣,表“仆,役”。即:家室中的仆役。“宦”又是星座名称,宦四星在帝座之西,古代便将帝王及王室的近侍官员喻称为“宦官”。东汉以后,因多以被阉割去势者为宦,所以,历史上就出现了“阉人”、“阉官”、“阉竖”、“宦者”、“寺人”、“中官”、“内官”、“内臣”、“内侍”、“内监”、“太监”、“貂珰”等多种宦官称谓。

明代的宦官机构,称为“内府”,又称“二十四个衙门”。衙门包括十二监、四司、八局。宦官类别有:太监、少监、监丞,奉御、长随,当差,火者等,最高一级的宦官就是太监。

其中出自“司礼监”的秉笔、掌印等太监,权势最大。如王振、曹吉祥、汪直、魏忠贤等,都是飞扬跋扈,权势熏天的大宦官。

再如,人称“刘皇帝”的刘瑾,更是把宦官做到了顶峰。巡抚都御史林俊曾以《急除权宦以御大乱疏》,冒死弹劾刘瑾操持国柄、为祸为乱:

“刘瑾古今恶魁也,伏望陛下独奋朝纲,大义割爱,公处刘瑾以谢天地、谢祖宗、谢天下”,然后“重处臣以谢刘瑾,则大逆以去,大乱可平矣”。

明代宦官通过皇帝赋予的特权,掌控着政治、经济、军事、司法大权。从而实现攫取各种利益的目的。朝堂中的宦官获得了军政大权后,必然将权力延伸向全国各地的各个领域。

宦官对兵权的掌控始于永乐,兴于正统,昌于正德。“永乐八年,内监王安坐任监察,三大营皆以内监为提督”;“太监汪直总督团营,十二营以宦官分别监枪”。“监军”主要是监理军务,“监枪”重在督战。

最初,太监被派往军队任监军,主要是监察军队的文官武将,监军太监可以随时直接向皇帝报告军队的练兵、战守、粮饷等军务。

后来权力扩大,渐渐掌握了军队的调拨、军官任用、出兵或坐守等军事指挥权。当时有御史曾上疏论其弊端:“今九边镇守、监枪诸内臣,恃势专恣,侵克百端。有警则拥精卒自卫,克敌则纵部下攘功”。

正统十四年,“土木之变”后,司礼监太监兴安、李永昌等宦官已不仅是“监军”、“监督”,而开始直接执掌军队。权宦曹吉祥也被直接任命为督军。

成化年,宦官协理军队即成为定制。同时,一些中高级宦官被派往地方出任守备、镇守等职。因此,地方镇守或守备宦官不断增多。

巡抚都御史汪奎曾指出,京师附近的蓟州、永平、山海关、密云、古北口、居庸关等处均为内官镇守;鲇鱼石、黄崖口、台头、太平寨、青山等营;遵化、刘家口、黄花镇、紫荆关、倒马关等处皆设宦官守备。

洪熙至正德(1425…1521)年的近百年时间里,宦官“镇守”和“守备”已经遍及天下。宦官在掌管地方军事的同时,也获得了干预地方民政的权力。

文官们曾大声疾呼:“阉宦掣诸司之肘,决狱惟货,多不以情”;“中官率纵家丁侵扰商贾,高居私家,擅理公事。而天下镇守中官皆擅执军职、受民讼,非制,请严禁绝”。

然而,文官的奏请毫无作用。正德二年,三月,武宗朱厚照索性直接“敕各镇守太监干预刑名政事”。至此,宦官便可公开、理直气壮地监督民情,问刑决狱了。

然而,在文臣武将长期的抵制下,自嘉靖八年开始革除外任镇守、守备太监。但嘉靖十七年又派遣内侍出任镇守,次年又被撤回,但仍有少量太监在京师附近任守备。

天启年间,魏忠贤专政,宦官势力愈加猖獗,“内阉纷纷出镇”。虽然崇祯初年曾一度裁抑边镇宦官,但很快又“分遣太监,监制各镇”。

有明一代,作为“亲臣”的守备太监,其地位比守备武官高得多,在守备衙门就坐时,守备太监坐首席,游击、提调、外守备等只能侧坐。

二、黄花路守备太监纪略

明代前期,京师以北的防线西自枣园寨东至磨石口一带,被称为“黄花镇等处地方”。一般情况下,在嘉靖三十年“黄花路”一词未出现以前,这一防线都被简称为“黄花镇”。

永乐初,黄花镇、渤海所一带的边墙虽然断续未连,但各个山谷隘口都陆续修建了“关口”。而且每个关口都驻有屯军(守军)。其关口的戍守、屯田、修筑、植树等都由居庸关镇守太监和一名武官负责管理。

守备或镇守太监称“内官”或“内臣”;武官或称“外官”或直称军衔。而随机出镇巡边、备御、追剿的营军则是“战兵”,随军的太监被称为“监督”、“监视”、“监军”、“监枪”等。

1. 景泰元年(1449),京营都督范广,奉命“统领精锐官军,会同居庸关守备内、外官员,巡守居庸以东地方时,以一名都指挥使领500轻骑,前往黄花镇驴鞍岭口一带巡哨,以截贼路”。

从中可见,此际黄花镇一带是由居庸关内官守备和一名外官守备负责防守。

当时的形势是,正统皇帝英宗朱祁镇被俘还在瓦剌手里,英宗的弟弟朱祁钰登基为景泰皇帝。从景泰元年开始至景泰八年,朝廷一直修筑居庸关至黄花镇一带的关防。

当时负责修工和守备的是都指挥佥事鲁瑄,鲁瑄所率领的“修守”军队辖于镇守居庸关的内、外官,并受皇帝直接指挥。如有紧急情况,兵部再派五军营、宣府营兵前往黄花镇一带巡守。

景泰四年,修建了黄花镇城以及驴鞍岭等城堡。鲁瑄在督理修筑工程期间的贪污、役占军卒所得,很大一部都是为了贿赂驻居庸关太监守备。

2. 天顺元年(1457)四月,刚刚依靠太监复辟的英宗,立即任命太监曹吉祥、刘永城、吴昱、王定等与武将共同管理五军营、三千营各营军务。当时的京营一部,负责巡守黄花镇。

3. 天顺六年十一月,朱祁镇颁敕都知监太监吴昱,守备天寿山,总理三陵神宫监,卫护陵寝,兼提督黄花镇军马。

4. 成化五年(1469)二月,天寿山守备太监周常奏曰:长陵等三卫官军共2849员名,每年分二班守备黄花镇。可是,一旦山后火起,将无人扑灭。以后应改为每班500人,轮流赴黄花镇守备,其余留在永安城(昌平城)操练,以备防火、修理等工役,遇警也易于调遣。

此奏疏上行至内阁后,被兵部否定,兵部认为:边关、陵寝都不能缺人防守,应该酌量留下800军丁守陵,其余仍轮番守镇。于是,皇上谕令:三卫官军仍由永安城的内、外守臣管领操练,并按原来方式轮番守备黄花镇。

5. 成化五年十二月,居庸以东至黄花镇驴鞍岭,曾以1500名京军巡守,后被给事中程万里上奏罢撤。随后以长陵三卫士卒代为戍守。可是,天寿山守备太监周常一直抵触,他以“陵寝尤重”为由,命令陵军还师永安城,只派少量陵军分戍黄花镇。

如此一来,镇守居庸关太监崔保大为不满,崔保向兵部施压说:居庸关镇守官对黄花镇负有戍守之责,可军队却是守陵太监周常掌控的陵军,兵不专一、兵额不足,而且难于调遣。

至此兵部陷入两难,既惹不起天寿山的太监,也得罪不起居庸关的内官镇守,只得请皇帝拿主意。尚书白圭说:“边务委任,贵在专一,而军队即属黄花又属居庸,恐误事,惟有圣明裁处”。最后,皇帝下诏令:黄花镇一带官军,须听从居庸关内、外官统理。

有关黄花镇的戍守,居庸关镇守太监与天寿山守备太监的矛盾由来已久。居庸关太监认为,既然黄花镇一带归居庸负责,那么,不管驻黄花镇军队是临时的还是常驻的,也不管是来自京营还是陵卫,都应该由居庸关指挥。

天寿山守备太监却认为,守卫皇陵是自己的主要任务,黄花镇也是保证皇陵安全的屏障,守卫黄花镇的兵马又都是陵军,而指挥权却给居庸,实属无理。

虽然皇帝下诏命令守御黄花镇的所有兵马,仍由居庸关指挥,但矛盾并没解决。这就为后来黄花镇单独设置太监埋下了伏笔。

6. 成化八年,十月,太监开始驻扎黄花镇城。经过是,镇守居庸关太监吴旺上奏说:“最近,兵部已派都指挥史邹宏去守备黄花镇。既然这样,那属于居庸关管辖的驴鞍岭、贾儿岭等二十几处隘口,就被隔绝,居庸关就难于提督了,如果有警肯定误事”。另外,原来“居庸东路的神枪、火器等都储存在黄花镇,既然邹宏去了,就应该重新分配”。

而新任职黄花镇的邹宏奏报兵部说:此前由居庸守备管的“枪炮未敢轻用,居庸可以取回”。兵部根据邹宏的意见上报内阁说:以后“黄花镇以东的隘口,由邹宏防御,以西隘口仍由居庸关的内官、外守备防御,而枪炮适量留给黄花镇,其余居庸关取回”。

最后,皇上口谕:“存在黄花镇的枪炮不必取回,可派遣内官(太监)一员,与邹宏共同守备黄花镇”以东隘口。

这段史料可以证明,成化八年十月以前,慕田峪以西(不包括慕田峪)至枣园寨一线,属于居庸关镇守太监管辖。为了加强防御,这次兵部派遣都指挥邹宏去黄花镇任守备。这在镇守居庸关太监心里无疑是被削弱军权。

所以,镇守居庸关太监吴旺才上奏,说既然你们派邹宏去守备黄花镇,黄花镇那边的所有隘口我就全不管了。

兵部索性顺水推舟,将黄花镇防线一分为二,以黄花镇为界,以东等隘口由邹宏守备;以西仍令居庸关内外守臣防御。

然而,皇帝对外守备邹宏单独守备黄花镇以东大小隘口很不放心,就决定再另派遣一个内官(太监)与邹宏一起守备黄花镇以东地方。

经过一番布置,今撞道口、石湖峪、西水峪以西的隘口仍由居庸关镇守太监负责。而包括黄花镇城以东的隘口,由一名武官和一名宦官负责。这是宦官首次管理黄花镇东部隘口(今驼岭关北渤海所一带)。

7, 成化九年,三月,“黄花镇西水峪等处野火延烧山林,且逼近陵寝,天寿山守备太监李良紧急上报,皇上急命都督佥事李昌永,领团营官军万人前往扑救。在救火过程中,由于居庸、黄花守备反映迟缓,巡按御史上疏弹劾镇守居庸关都指挥佥事宋英、守备黄花镇都指挥同知邹宏、奉御孙鉴等不亟扑灭之罪”。从此中可见,去年派往黄花镇与邹宏共事的首任太监守备,是尚衣监太监孙鉴。

8. 成化十二年,八月,兵部奉敕,调羽林军前卫署都指挥佥事马麟以外守备代邹宏驻防黄花镇,守备内官仍为孙鉴。

9. 成化二十年,三月,兵部尚书张鹏奏称:据情报,西蒙瓦剌欲与北蒙小王子联合入寇。请从京营总兵官中选择一人,佩大将军印充总兵官,率兵防守密云,同时提督黄花镇、古北口一带关堡。并请皇上撤“监督军务、监枪内臣,使军更简”。

这次,兵部关于裁处太监“监军”、“监枪”的意见,未被皇帝接受。皇上谕旨:虏贼欲乘秋天入寇,应该充分预备,兵部对原来选派的官军,必须严加训练。现在已经命令太监张善监督军务,定西侯蒋琬佩印充总兵官,内官宋祥监枪。

10.成化二十年四月,天寿山守备太监李良奏请:长陵等三卫官军共3000员名。然而经常要派出去轮守黄花镇,长陵卫往往缺员无补。不如从这两个轮班军中,挑选精锐1500人,长期在黄花镇长期守御。其余卫军留在陵寝洒扫役使,这样的话陵寝和黄花镇都方便。皇上从其请。

11.成化二十三年十一月,顺天巡抚、右副都御史彭韶奏劾黄花镇守备以及奉御太监孙鉴。但奏疏中没敢过多指责孙鉴,只是吞吞吐吐地说孙鉴在黄花镇时间太长了,人情事多。而对都指挥王玉却没客气,弹劾王玉,敷衍边事、纪律不严,请求皇上将两人都罢免。

圣旨下:罢王玉职,仍留太监孙鉴继续为守备。这年,孙鉴在黄花镇担任守备已有15年。

12. 弘治九年(1496)三月,由于蒙古部族入黄花镇杀掠人畜。皇帝下旨,逮捕黄花镇守备都指挥于宣,追究失守之罪。但对同为黄花镇守备官的,内官监丞吴英却没有追究,并继续留镇。理由是:吴英到任时间不长。

13. 弘治十七年十月,“居庸关都指挥佥事吴琦与分守太监梁嵩相争”,两人闹得不可开交。权势太监梁嵩直接上报皇帝,皇帝下令将吴琦与黄花镇守备罗杰对调。

14. 弘治十八年五月,兵部向内阁奏报:黄花镇屏蔽陵寝,贴近京师,今已虏寇为患,戍守力量单弱,应该派精兵加强防守。同时应该罢撤黄花镇守备内官,以免太监大量役占军士。皇上很害怕,朱批道:立即选都指挥一员,领团营步卒千人,前往黄花镇协同防守。至于守备内官,暂且留镇不撤,现已命令他将私占的军士全部还伍归队。

15. 正德二年(1507)太监李荣传旨:“边关隘口等处切近京师,过去均设守备内官。现在派御马监右少监冯旺前去守备黄花镇。

16. 正德三年三月,太监高凤传旨:调守备黄花镇都知监左监丞张鼎,去守备宣府镇万全右卫。让御马监左监丞范棋守备黄花镇。

17.正德八年八月,巡按御史丁楷弹劾黄花镇官。劾奏属实,罢黜黄花镇守备少监范琪、指挥同知宋琦。

18.正德十年二月,巡按监察御史朱昴,弹劾分守居庸关太监李嵩坑害军士、勒取客商财物、擅伐禁山树木,请招回治罪。而守备黄花镇太监郭原,清廉谨慎,可以代替李嵩守备居庸。而且驻黄花镇官军数量不多,有指挥史一官管理即可,不必再设太监内官,以免侵占军士渔利。皇上不同意,圣旨下:宽恕李嵩之罪,令内官李嵩要严格约束自己的下人。在黄花镇太监守备不动。

19. 正德十年四月,太监韦霦传旨:调都知监右监丞乔能守备黄花镇。

正德十五年八月,蒙古兵马驻扎宣府西路,连营三四十里。皇帝颁令,要求都督朱洪,迅速率军前往黄花镇相机防御。另选精兵三千人及三大营兵,以备太监孙和、尚书王琼调用。

20. 嘉靖十二年(1533)正月,巡按直隶御史闻人诠奏请:黄花镇、渤海所最称要害,而老家军士不过一二百人,虽有班军更替轮守,但没有固守之志。另外,现在的建昌营倚靠宦官镇守,骄纵成习,不服巡抚、督臣调派,已成为边地的重大隐患。

21. 嘉靖十三年六月,巡按直隶御史朱方,陈述防边事说:黄花镇逼近皇陵,原来设有内、外守备二员在黄花镇居守。黄花镇以西,距离“达贼”进出路口颇远;渤海所东、西路口散漫,更是要害之地。应该改外守备驻扎在渤海所。兵部会议后,报内阁批准,开始调武职外守备驻扎渤海所守御,留内守备太监独驻黄花镇城。

22. 嘉靖二十二年十二月,兵部上报内阁说:黄花镇兵疲马弱,十不当一。过去有京卫班军500人,外卫班军1000人,分春、秋两班到黄花镇轮操防守。近年以来,军士避远偷安,不能足额到边,可将官趁机冒领粮饷。随军杂役以及士卒比过去少了三分之一。现有的军卒又都是市井无赖,毫无军仪军威。请皇帝颁敕命给有关部司,重新遴选军士,补足原额。另外,黄花镇内守备右少监姚政,久患足病,对黄花镇军政管理毫无用处,请皇帝召回另行安排。奏疏经内阁拟议上呈,皇帝批复道:姚政所守地方黄花镇近在陵寝,关系重大,无须召还,其他依拟。

23. 嘉靖二十六年八月,顺天巡抚、都御史孙应奎奏称:根据近日谍报,“达贼”将犯四海冶、黄花镇。而黄花镇守备太监纪阳说,本黄花镇官兵,不属于总兵官管辖。

由此可以看出,这位驻黄花镇的守备太监大有来头。因为包括顺天巡抚、蓟镇总兵等高级将臣都不能调动纪阳所控制的军队。巡抚或总兵如想调动黄花镇军马,只能奏请皇帝亲自敕命这位纪太监。因此,有必要单用一节叙述黄花镇最后一个守备太监纪阳。

黄花镇守备太监纪阳重修玄帝庙碑

三、纪阳在镇十七年

纪阳事略见:《

嘉靖年,直隶巡按御史黄纪弹劾黄花路不法守备太监纪阳遭贬职

1.出宫入镇

纪阳本是二十四衙门之一“内官监”的太监。内官监主要掌管、采办皇帝的各种御用器物。所以,如果太监的服务甚合上意,获得宠幸的机会极大,纪阳就是因为办事周洽而深得皇帝信任。宫中太监获宠仅是第一步,如果想往上爬,获得更大的政治、经济权利,就必须进入到社会管理层。因而,得宠太监都可以要求皇帝赐赏田地、申请宫庄管理、外差督理瓷窑矿场、出京充任镇路守备等。而外差之地有肥有瘠,最受宠者所得当然是膏腴之地。纪阳得到的黄花镇等处地方,虽不是采珠之场,锡山铜矿,但近离京师,山水殊胜,又不乏木材果品,野味山珍。尽管守备京师皇陵之责不小,但西有居庸为援、北有宣府外卫、南有京营陵军后盾,大可无虞。略……可见

嘉靖年,直隶巡按御史黄纪弹劾黄花路不法守备太监纪阳遭贬职

2. 初掌黄花镇

3. 挤走参将

4. 弄权用事

5. 遭劾被罢

如果从嘉靖朝前期情况来看,纪阳是宦官中的幸运者。因为世宗朱厚熜上台之初,曾经诛杀、罢黜了大批乱政害军、贪渎枉法的宦官。而在各镇路多数宦官被裁处之后,唯独留纪阳仍驻黄花镇,这不能不说纪阳是皇帝特别宠幸的太监。纪阳被罢官后,皇帝诏示:“员缺不必更补”,自此至明末,黄花路再也没设守备内官。但驻扎在天寿山的内官对黄花路的军政事务仍时有干预。明崇祯初年,辖制黄花镇的天寿山陵宫监为高涌。

四、宦官文化

宦官现象一直被社会广为诟病,但在数千年的封建社会中,这一现象也是一种文化——宦官文化。由于宦官身体亏欠、心理扭曲。历史上留下好名声的人并不多。在明代,像郑和、怀恩、陈矩、阮安等忠勤、清廉的宦官,相对于数万太监群体是极少数。而绝大多数或是作威作福,煊赫于世,或是猥琐卑怯,害人为乐。

由于明代的太监遍布全国各个领域,那些乘坚策肥、履丝曳缟、权势熏天、威风八面的宦官们,就用实际行动为社会传递了一个“想当官,做太监”的不良信息。在明代中后期的一百多年里,社会多以当太监为时尚。一人为宦,家族沾光的观念深入人心,结果,自宫自阉者遍布城乡。

“天启元年,朝廷内府拟诏选三千人,而求选的阉者却达两万多人”。大量的落选者,或三五搭伙或七八结群,往来京师驿道,或蜷缩关门渡口,拦官差、截舆马,极尽可怜之态,求恩典、乞引荐。

有明一代,由于黄花镇、渤海所一带特殊的军事地理形势,朝廷在长期的边地经营中,宦官、文臣、武将一直是络绎往返;设在边地的一座座“果厂”、“菜园”,都是内府的外派机构,而在苏峪口周边设立的24个“宫庄”,更是由太监掌控。因此,宦官们的优裕生活,在当地广为人知。

比如,怀柔籍宦官高良在《内职高良遗迹碑记》(在怀柔大屯村)中就详述了自己为子侄留下的部分家资财产:

“……良逮入金门,居官历政数十余年。……吾性虽偏,而好玩物,逐物而置,悭我食禄,倾我赀囊,不许有无,用者必置,缺者必完;置卖房屋前后二座,临水面湖,请父居之,以养余年。家中什物,床帐交椅、漆桌板凳、玩物奇器、琴棋书画、箱笼盘盒、石盆罈瓮、松柏竹木、花草枝叶。非一物也,非一器也,具有籍簿交割于家,以凭预放。凡我兄弟,姪男子姓家人等类,系我宗者,与我亲者、入我家者、住我居者,代代辈辈,子子孙孙,各要体心,宜当保守。目见其物,寸草丝毫珍之、宝之,上许奉侍香火,随良之物,自损自休。别生异端,皆不许也,宜与天地悠久者矣。若有损坏,当与修完、补种依然,则为美矣,不可妄有作为粉饰,若有此等,现生现报。念我是德,想我辛勤,知我艰难。闻関在世,置之甚难,若物容易,非是人矣。我生在世,虽曰为人,而历中官,忠孝颇知,莫能补报,忘我违我,总在于汝,自有天理。万世子孙视我此言以为龟鉴,方为昌生。内职遗下物件家赀叮咛子孙宜当保守”。

由此可见,这位号为五雲子、江湖散人的高良,作为宦官虽不著名,但仍富有若此,

既然为阉为宦可以暴富,可以荫及家人,可以留名于世,甚至可以挟持皇权,指点江山,呼风唤雨。必然令人艳羡,必然引人向往。

正统十二年,秋某日,怀柔县一个名叫刘广的少年,听伙伴闲聊。大家说到太监如何如何官大,厂监如何如何有钱,都说当太监好,真的是好。大家还聊到自宫净身不难。不外乎,双手劈开生死路,一刀斩下是非根。炭火烧焦命脉血,三旬过后老公身。刘广听得津津有味。

其实大家这些话都是劳苦之后的调侃,并非认真。无奈,一十五岁的小刘广,少不更事,就真的以为自己命该如此。何况家贫若洗,父母常年苦作垄亩,田赋劳役如山。如能进宫当差,家里一夜脱贫,也不枉父母养育之艰辛。

在一个月黑星夜,家人就在一堆将熄的炭火傍,发现了昏死过去的小刘广和一把凝着血的柴刀。慈母痛哭,家父垂泪,没辙没法,只能面对。次年仲春,伤愈后的刘广按人指点,来到了京师二十四衙门之一的“神宫监”,“自陈求用”。值房老太监登录了刘广的户籍年龄等项,让他回家等候。殊不知,刘广擅自净身之事内府早已接报。

正统十三年,五月,皇上谕旨:“顺天府怀柔县民刘广、江西鄱阳县民樊侃、陕西盩厔县(今周至县)民李肆汉,皆自净身。谬言病疳及坠马损伤,诣阙自陈求用。故违禁令,俱谪戍辽东铁岭卫,著为例”(“著为例”,即“判例法”,以此为判例,如若再有,缘此例)。不久,刘广与另外两个也曾怀有内宫梦的可怜少年,身残志催,被戒送到关外的冰天雪地,不知所终。

宦官文化的实质就是奴性文化,这种唯利是图,不讲正义,卑微趋奉的腐朽文化曾经毒害中国数千年。时至今日,仍不乏为填欲壑而极尽奴颜之态的附势者,在他们跑官买官的腐败行为中,影影绰绰反映出的就是宦官文化。这也正是时下反腐,治本,正心、倡廉所要面对的。

2016年7月1日星期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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