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陵观察网 历史 女真举国南征、北宋全力求和,没有自强的求和终是自取其辱

女真举国南征、北宋全力求和,没有自强的求和终是自取其辱

你好,我是减水书生,与您一同品味历史、感悟思辨。

靖康元年,八月十四日,金太宗下令再次攻宋;

十一月二十四日,女真东路军抵达开封;

闰十一月初二日,女真西路军抵达开封。

在将近4个月的时间里,除了垃圾的军事表演,北宋还在一厢情愿且矢志不渝地求和。

女真刚一宣战,北宋就派出了一堆求和使团,主要是:派去女真庙堂向金太宗求和的刘岑使团、派去东路军向斡离不求和的宗泽使团、派去西路军向粘罕求和的李若水使团。

之所以派出这么多求和使团,是因为北宋搞不懂女真的权力运行逻辑。

一会儿国相、一会儿元帅、一会儿二太子,还有远在东北的金太宗,女真大金朝到底谁说了才算?阿骨打之后,北宋已经彻底搞不懂。

东路军同意停战,但西路军可能继续进攻;西路军也同意停战,但女真皇帝还可能不满意。所以,北宋的求和使团只能搞覆盖轰炸:有兵的将军,要去拜访;有权的庙堂,也要觐见,而且要反复拜访、反复觐见、反复求和。

在这些使团中,李若水一路最为成功。但不是李若水实现了停战,而是李若水帮助北宋终于搞清了女真人的权力逻辑。

靖康元年,八月二十四日,李若水先到河北,抵达女真东路军营地,见到斡离不。斡离不的主要关注就两点:一是钱、二是人。

第一次汴京之围,斡离不走得仓促,所以没能等到北宋缴完犒军费。因此,他一直追问北宋怎么把剩下的钱缴完。至于人,主要是跑到北宋的契丹官员和幽云官员,北宋要给送回来。立国不久的女真,不缺土地,但缺管理土地的官员。对于岁币问题,斡离不根本不想谈;对于三镇问题,斡离不表示可以商量。

经井陉、入山西,李若水来到西路军营地,顺利见到粘罕。粘罕的主张与斡离不截然相反:犒军费不重要、叛逃官员也不重要,重要的是三镇。

简单概括就是:东路军在乎钱、西路军在乎地。所以,女者两路元帅的格局,也就高下立判。斡离不只在乎眼前利益,容易打交道;粘罕在乎长远利益,对北宋威胁最大。

北宋一直与斡离不打交道,所以一直认为斡离不的排位要在粘罕之上。但经过李若水的实地走访,终于搞清这两个人以及女真内部的权力逻辑:

一是女真东西两路元帅,谁也管不了谁,共同对女真庙堂负责。但女真庙堂,也就是金太宗,对这两个人的控制比较宽松,甚至有些放任。

二是斡离不在首次攻宋中功劳最大,所以说话分量更重。但粘罕资历更老、经验丰富,关键是态度坚决,所以说话的分量也不轻。

三是粘罕和斡离不互相猜忌,且在攻宋问题上存在分歧。再次攻宋,斡离不担心粘罕可能在功劳上盖过自己,所以倾向和谈;粘罕因为战功太少,所以倾向开战。

李若水和粘罕谈得非常愉快。粘罕不仅多次宴请,而且送了礼物,甚至谈了自己的家庭情况:粘罕的家人都被辽国害死,现在只剩一个女儿。但粘罕最后还是拒绝了北宋的求和请求。

原因是西路军在九月初三攻克太原。

第一波使团返回后,北宋又派出王云使团。

王云使团从金太宗处带回消息:女真庙堂的意思是不要三镇土地、只要三镇租税。但是,金太宗的这个承诺,也在太原沦陷之前。所以,太原沦陷之后,金太宗也就不再考放弃三镇。

因此,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太原,太原是决生死的问题。

太原沦陷之前,女真方面的态度是:东路军主张要钱、西路军主张要地、金太宗与其要地不如要钱。

太原沦陷之后,女真方面的态度是:东路军立即参战、西路军强硬开战、金太宗必既要钱又要地。

而就是这么一个重要的问题,北宋庙堂却搞起了掩耳盗铃。太原失守半个月后,大臣们才敢告诉宋钦宗。他们一直希望通过和谈掩盖太原沦陷的消息。

所以,主和派仍然且一直是北宋庙堂的主流。

但就在北宋犹豫之时,女真两路大军已经快速向南推进,并在十月初在河北真定完成第一次会师。

因此,这一阶段形势的概括是:女真开战、北宋求和;女真边谈边打、 北宋只谈不备;最后,太原失守、真定失守,和谈成为泡影。

所以,女真虽然八月十四日发动战争,而北宋却是到九月二十三日才筹谋应对。应对之策是仿照唐朝得节度使制度建立北京大名、南京应天、西京河南以及邓州四大总管府辖区,即“建三京及邓州为都总管府”。

但是,无论如何应对,都已为时太晚。

四大总管府不仅没有御敌于国门之外,而且继承了海上之盟以来的一贯特色,即要多垃圾有多垃圾的军事表演。

那么,北宋接下来还能怎么办?

继续闭目塞听、继续犹豫不决、继续人格分裂。

十月十八日,宋钦宗主持了一场由一百多名顶级文武官员参加考试,题目是讨论是否交割三镇。其中三十余人认为不该交割、七十余人认为应该交割。一方坚持祖宗之地不可尺寸与人的意气、一方端出形势比人强的理性。

民主倒是非常民主,但民主之后是要集中出决策的。然而,这个决策始终就没有。宋钦宗决定不割三镇,然后任由事态发展。

但事态的发展特别严峻。

粘罕西路军的意志成为女真大金的集体意志,即:暂不扫荡两河、继续出击汴京。随即,西路军打通山西、突破黄河;东路军一路坦途、渡过黄河。

此时形势比第一次女真攻宋还要紧迫,根本容不得宋钦宗和北宋庙堂继续犹豫。于是,主和派立即获得压倒性优势:北宋同意割让三镇、同意上尊号,并马上派出康王主持议和。

但是,女真人的要价提升了:不止要三镇,而且要两河,宋金两国以黄河为界。

十月十五日和十月二十一日,女真向北宋派来两拨使者,都强调以黄河为界作为停战条件。宋钦宗和北宋庙堂照单全收,而且立即派出聂昌、耿南仲两名宰执大臣作为割地使陪同女真使者前往河东、河北交割土地。

但因为连年战争,两河百姓不仅对女真军队恨之入骨,而且对北宋皇帝愤怒至极。耿南仲陪同金使到河北割地,但刚到卫州就被百姓吓跑,金使逃跑、耿南仲也逃跑。而聂昌一路比耿南仲还要糟糕。他陪同金使到山西割地,但刚到绛州出示诏书,就被绛州军民挖掉眼睛、扔进锅里煮死。

此时的北宋朝廷在外受制于金人、在内受迫于民情,既无力抵抗金人,又无力宰割两河。所以,女真人要获取两河土地,已经无法指望北宋朝廷,而只能依靠自己。既然要依靠自己,那与其攻取两河则不如攻取汴京。汴京富贵已近在眼前,两河土地却还太遥远。

于是,接下来就是让当时人以及后世人都难以卒读的靖康之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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