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陵观察网 历史 五十岁的陆游获准到军营任职,非常高兴,借咏刀发出最强爱国之声

五十岁的陆游获准到军营任职,非常高兴,借咏刀发出最强爱国之声

陆游是南宋著名的爱国诗人,生活在民族危机深重的时代。他一生致力于恢复宋朝江山,即使临终也不忘叮嘱孩子“王师北定中原日,家祭无忘告乃翁”。但南宋国势衰微,恢复大业屡屡受挫,抗金志士切齿扼腕。所以,尽管陆游年轻时就立下了报国志向,但也无由请缨。

有幸的是,陆游在年将五十时获得供职抗金前线的机会。1172年,南宋时期,陆游应邀去南郑(陕西汉中),担任宣抚使司干办公事兼检法官。南郑就位于宋、金对峙的边境线,陆游的身份又是前线指挥部的负责人,他到了南郑后,多次前往奔走于前线摸清情况,视察军情,打算投身于战争中,收复失地。

这段时间,陆游每天都骑着马,到边境视察,回来下了马就马上起草关于军事方面的文字,以备不时之需。这是陆游一生当中唯一的一次亲临抗金前线,虽然只有八个月,给他留下了难忘的印象,他根据这段在汉中的日子和感受,写下了一首著名的《金错刀行》:

黄金错刀白玉装,夜穿窗扉出光芒。

丈夫五十功未立,提刀独立顾八荒。

京华结交尽奇士,意气相期共生死。

千年史册耻无名,一片丹心报天子。

尔来从军天汉滨,南山晓雪玉嶙峋。

呜呼!楚虽三户能亡秦,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!

这不是普通的律诗或者绝句,而是一种歌行体,就像白居易的《琵琶行》。诗歌表面是在写宝刀,实际暗含报国无门的一种愤慨。在这首诗里,陆游借金错刀来述怀言志,抒发了誓死抗金、“中国”必胜的壮烈情怀。这种光鉴日月的爱国主义精神,是中华民族浩然正气的体现,永远具有鼓舞人心、催人奋起的巨大力量。

第一二句“黄金错刀白玉装,夜穿窗扉出光芒。”开门见山,先写刀外观之美。以黄金涂面、白玉饰柄,金玉相映,可谓华美。但最可宝贵之处乃在于“夜穿窗扉出光芒”。此乃刀内质之美。黑夜时其光芒竟可穿透窗扉而射出,真是锋芒毕露,这是化用龙泉剑气冲牛斗的典故,移剑为刀。与他篇所写“宝剑”的“殷殷夜有声”(《宝剑吟》)有异曲同工之妙。宝剑夜有声是“慨然思遐征”,宝刀夜出光芒亦是“逆胡未灭心未平”(《三月十七日夜醉中作》);其意不在刀剑,而在报国之心。

接着“丈夫五十功未立,提刀独立顾八荒。”两句,有三层意思:“提刀独立”写提刀人的动作,显出其急欲上阵杀敌;“顾八荒”写提刀人的神态,既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落寞惆怅,更顾盼自雄的豪迈气概;“丈夫五十功未立”则慷慨直陈,向天浩叹,更显出了提刀人的胸怀大志。

接着“京华结交尽奇士,意气相期共生死。千年史册耻无名,一片丹心报天子。”四句,诗人宕开笔墨,叙述天下同此心者,也颇不乏人。想当年孝宗即位,起用抗战名将张浚,朝廷中出现一股前所未有的高昂气氛。当时自己所结交的都是主战名士,大家互相勉励,同仇敌忾,有着为抗战事业而献身的豪迈志气,他们不斤斤计较个人的名利,准备着为国杀敌,只要能青史留名,将不顾个人生死。这里一个“耻”字,渗透着诗人和他的同志抗金立功的强烈信念和豪气。那时,“天子”是一个国家的象征,“一片丹心报天子”,正是表露了诗人报效国家的一片赤诚之心。

接着“尔来从军天汉滨,南山晓雪玉嶙峋”两句,写终南山的景色。陆游来到汉中,就产生了大干一番的雄心壮志,不能不心情激动。于是,他看什么都那么兴奋,当他看到终南山的山顶上山石嶙峋、白雪耀眼时,就感觉雪光与刀光相辉映,为爱国志士之“一片丹心”增色许多,最终还是突出了诗中抒情主人公的凛然不可屈服的形象。

最后“呜呼,楚虽三户能亡秦,岂有常常中国空无人!”两句,诗人情不能遏,发出了最强爱国之声。前句借用了战国时的两句楚民谣:“楚虽三户,亡秦必楚”。诗人借这一典故比喻宋人的国仇必报不可。“岂有常常中国空无人”,这一反诘充满浩然正气。尽管事实上南宋已国力衰微,但诗人感到士气正浓,定能收拾河山,更何况“京华”多“奇士”,“中国”并非“空无人”,诗的结尾两句具有巨大的鼓舞力量。

纵观全诗,借咏刀言志,开头两句由赞美宝刀开篇,旋即转为写刀的主人。刀既为英雄所佩,又似乎是英雄的化身,故刀之与人,似一似二,交相辉映。此诗使人想到左思《咏史》(其一)“铅刀贵一割,梦想骋良图”;想到唐初郭震《古剑篇》:“虽复沉埋无所用,犹能夜夜气冲天”;想到贾岛《剑客》:“十年磨一剑,霜刃未曾试。”而陆游所处的时代背景,国难君仇,使这种追求人生价值的意向带有更为深广的现实意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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