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王事情脑补封神史》第299期：朝歌
文/王事情
姜子牙初下山时，曾托庇于朝歌的结义兄长宋异人处。没几天就结婚成家，便是大家都知道的扫帚星马氏，其年68岁，姜子牙是72岁。鸳鸯被里成双夜，一树梨花压海棠，但两人是两树梨花的结合，没有海棠。成亲后不久，马氏要顾及以后的长远日子，决定劝姜子牙做些生意。
第一个生意是卖笊篱，用竹子劈篾编成，作用等同现在的漏勺。姜子牙清早挑着担子去朝歌，到下午太阳落山回家，来去七十里，没吃上饭，肩膀也压肿了，结果是白跑一趟，一个也没卖掉。失败。
又卖面粉。这回眼看要开张，有个人要买一文钱的面（大概相当于一把面，做顿馒头也不够），正遇将军操练人马，人走马嘶，把一担面全拽倒在地下，给大风吹得干干净净。失败。
又开酒店。宋异人在朝歌最繁华的南门外，有五十来家酒店。随便收拾了一家，姜子牙去当掌柜坐堂。这天多杀猪羊，又蒸了点心，菜肴丰盛，专等顾客上门。谁知道到午时倾盆大雨，士兵不曾操练，准备的酒菜被暑气一蒸，臭的臭、馊的馊。失败。
又贩牛羊。书中有四个字“非止一日”，可见这生意做得还行。可惜不关心政经动向。原来天下扰攘，朝歌久禁屠沽，军民人等都知，就姜子牙一个人逆势而上，结果可想而知，别说挣钱了，猪羊牛马都充了公。
姜子牙四次经商，四次失败，原因很多，总的说来是失在不懂人情交际，且又没有长性。比如那一担笊篱，你头天卖不掉，难道不会第二天再卖？宋家庄离朝歌这么远，你不会把担子寄存在宋异人的酒店里？卖面粉是不会挑地儿，你非要在大路中间摆摊，不撞你的撞谁的？开酒店纯粹是不懂安排，你不会先头天预订，有谱了再杀猪宰羊？贩牛生意失败就更令人费解了，怎么说也该把牛羊先关在家里，自己上朝歌打听打听市场行情再赶吧。
除此之外，还有三个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第一个是马氏。马氏68岁还未出嫁，已证明了她绝非寻常女人，要么谁都看不上，要么谁都看不上。她说经商之由是：
便是亲生弟兄，也无有不散的筵席。今宋伯伯在，我夫妻可以安闲自在，倘异日不在，我和你如何处？
夫妻俩一同寄人篱下，虽然宋异人不说，实则何等窝囊！常将有时思无时，莫把无时当有时，平心而论，马氏的话是无可指摘的。
那么很好办，夫妻本是同林鸟，做生意这种事她不也应该重度参与吗？就算不参与，姜子牙去外地贩牛，朝歌几道城门上都贴着禁止屠沽的告示，她总该有机会看到吧，但凡她愿意跑一趟，牛羊生意就不至于亏得连底裤都不剩。
她不但啥也不管，反而每次姜子牙疲惫而无助地回家，都迎来一顿抱怨。家对姜子牙不是避风港湾，反而是见证他无能的刑场。这是不应该的。
其次是宋异人。宋异人在朝歌产业雄厚，有几十座酒店；宋家庄一个庄子都是他的；自言养活几十人不成问题，姜子牙屡次亏本，尤其是牛羊生意，本钱无算，他仍然不以为意。我分析他可以算是其时的天下首富。
生意能做到他这种地步，其人眼光之精准、心性之坚韧、气度之开阔当非常人所能及。姜子牙心性不长，每次都是浅尝辄止，遇难辄停；且深以经商营业为耻，每次回家都要与马氏争吵。可以说，这些毛病正是做生意的大忌，宋异人自该比谁都清楚。可是，他固然每次都会劝架，却也从来没指出过姜子牙的性格弱点。
最后这个人按理说八杆子打不着，但姜子牙的生意失败的确与他大有干系。
这个人一般人猜不到，他就是镇国武成王黄飞虎！
为什么是他？两人难道早有交集？
是的。有两段话可做证明。
1、卖面时，那位拖翻姜子牙面箩的正是黄飞虎的兵，“武成王日日操练人马，因放散营炮响，惊了一骑马……马来的急，绳子套在马七寸上，把两箩面拖了五六丈远”；
2、开酒店时，姜子牙预备的酒肉，原本是要做这些大头兵的生意，可是当日“黄飞虎不曾操演，天气炎热，猪羊肴馔，被这阵暑气一蒸，登时臭了，点心馊了，酒都酸了”；
3、贩牛时，牛马猪羊被兵士看见，立刻拿了入官，姜子牙幸好跑得快。这次似乎没黄飞虎啥事。
可是其时闻太师远征，朝歌只剩黄飞虎一个元戎，朝歌军马尽属他麾下，如殷破败、雷开要追殷郊殷洪，便是他做了手脚，给二人配了三千老弱病残之兵。苏妲己请妖赴宴，被比干看出尽是狐子狐孙。凌晨时分散席，正看到铿锵士马，原来是武成王黄飞虎巡督皇城。于是黄飞虎令兵士散在四门，跟踪到狐狸精巢穴，最后火烧轩辕坟。
可见没收了姜子牙猪羊的兵士，正是黄飞虎麾下士兵。
时移世易，物换星移，二人后在西岐同殿为臣，昔日牛羊贩子，今日已为丞相；昔日武成王，今日不过一前锋，效力于帅帐之下，也真正是造化弄人。
待续
